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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我们将播出主持人袁莉对第六代导演王小帅的采访，在我们的 Youtube 频道会有视频版本，以后我们将会视题材不定期做视频节目。最近，王小帅执导的影片《沃土》没有获得审查机构同意就参加了柏林国际电影节后，微信上有篇广为流传的公众号文章，题目是《又是一部注定没有无法在国内上映的电影》。从1993年自费拍摄《冬春的日子》起王小帅就一直在与审查机关斗智斗勇，他曾经有10年的时间一直处于地下，拍出的影片无法在国内上映，2004年后虽然走向了地上，但和中国所有的电影人一样，也需要面对审查制度。他说，他和其他电影人聊想法的时候，时时刻刻要想的一个问题是：“拍这个能过吗？”他说他这次带《沃土》去柏林，就是想做30年前同样的事：推门。他想让电影生存下去，所以他决定去推这个门。他说：“这种情况三十年前就开始了，半个甲子，又回来了，不可思议。”在这一期的访谈里，王小帅讲述了他作为“禁片导演”的经历，在审查如此严厉的当下他为何会选择拍摄背景是土改和大饥荒的《沃土》，中国为什么没能像韩国那样出现很多一流的电影，他为什么把电影镜头聚焦于历史和历史中的小人物，他如何理解历史在他的电影里扮演的角色，他对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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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00]大家好 歡迎來到「不明白播客」 我是主持人原力

[00:05.78]這週我們將播出我對第六代導演王小帥的採訪

[00:09.84]在我們的YouTube頻道會有視頻版本

[00:12.90]以後我們將會是題材不定期做視頻節目

[00:16.70]最近王小帥指導的影片

[00:19.08]臥土沒有獲得審查機構統一

[00:21.38]就參加了柏林國際電影節後

[00:23.86]微信上有篇廣為流傳的公眾號文章

[00:27.04]題目是「又是一步注定無法在國內上映的電影」

[00:31.32]從1993年自費拍攝東春的日子期

[00:34.92]王小帥就一直在與審查機關鬥志鬥勇

[00:38.72]他曾經有十年的時間一直處於地下

[00:42.02]拍出的一篇無法在國內上映

[00:44.72]2004年後雖然走向了地上

[00:47.56]但和中國所有的電影人一樣

[00:49.88]也需要面對審查制度

[00:52.40]他說他和其他電影人聊想法的時候

[00:55.76]時時刻刻要想的一個問題是

[00:58.36]拍這個能過嗎?

[01:00.16]他說他這次帶臥土去柏林

[01:02.70]就是想做30年前同樣的事推門

[01:06.24]他想讓電影生存下去

[01:08.68]所以他決定去推這個門

[01:10.88]他說這種情況30年前就開始了

[01:14.42]半個甲子又回來了不可思議

[01:17.52]在這一期的訪談裏

[01:19.42]王小帥講說了他作為晉片導演的經歷

[01:22.72]在審查如此嚴厲的當下

[01:24.92]他為什麽會選擇拍攝背景是土改

[01:27.72]和大饑荒的沃土

[01:29.52]中國為什麽沒有能像韓國那樣

[01:31.96]出現很多依留的影片

[01:34.26]他為什麽把電影鏡頭聚焦於

[01:36.54]歷史和歷史中的小人物

[01:39.10]他對未來的打算

[01:40.74]以及他與這個國家的關係

[01:42.84]是否是一種沒有回應的戀愛關係

[01:46.14]我希望通過這個對話

[01:47.64]能幫助我們回答一個大的問題

[01:50.18]中國電影怎麽了

[01:52.04]在表面的繁榮之下

[01:53.88]電影創作者們在經歷著

[01:55.82]怎麽樣的掙扎與痛苦

[01:58.78]王小帥您好

[02:00.58]我想從你第一部電影開始談起

[02:03.52]你1993年自費拍攝了東春的日子

[02:07.16]那時候你沒有錢

[02:08.56]也知道沒有通過審查機關批准

[02:11.50]拍出來的電影

[02:13.06]注定不能在中國上映

[02:15.04]你為什麽當時要拍呢

[02:16.90]當時的中國電影還處在一個

[02:19.04]我覺得是就計劃經濟的時代

[02:21.98]還是由各個電影製片廠

[02:24.94]然後國家有統一的指標

[02:28.08]比如說這個廠允許女

[02:29.98]拍幾部電影一年

[02:31.88]資金的來源

[02:33.66]基本上也是由電影廠來負責出錯

[02:37.96]那個時候年紀輕輕的

[02:39.32]要想做一部電影男的

[02:41.06]必須得到電影廠的指標

[02:43.80]那麽我又不是北影廠

[02:45.70]或者上影廠他們指標多一點

[02:48.30]我不屬於他們單位

[02:49.94]因此你沒有單位想要得到的指標

[02:53.10]更難上家

[02:54.84]可是我那個時候從學校畢業

[02:58.20]就是覺得好像是滿腔熱血

[03:01.68]就覺得我畢業了

[03:03.84]我拿到了好像執照一樣的

[03:06.28]那我覺得我得拍要不然的話

[03:08.38]我會落後於這個時代

[03:10.66]所以我就覺得怎麽辦呢

[03:13.86]只要能夠拍出一個

[03:15.46]帶活動影像的一個電影

[03:19.20]就在那個時候證明我是一個導演

[03:22.40]那麽我就可以跟別的同學也好

[03:24.94]或者其他同輩的朋友可以

[03:27.24]一塊往前走

[03:28.84]那麽我就想必須要拍出來

[03:31.04]再加上我其實我蒙蒙東東的

[03:33.24]知道那個時候是指標的這種體系

[03:36.88]如果我不靠國家的錢

[03:38.72]我自己出錢能拍出一個活動影像

[03:42.72]是不是我就做貢獻了

[03:44.68]所以我就一門心思的就是

[03:47.46]就是要把攝影機賺出來起來

[03:50.56]所以我那個時候就得借了錢

[03:53.26]都向周邊的朋友借錢

[03:55.46]然後自己拍點廣告

[03:57.46]我們還到保定廠去借膠片

[04:00.96]保定廠也覺得你們學生很有熱情

[04:03.70]免費給我們膠片

[04:05.78]然後我們到北英廠以學生的名義

[04:08.48]說我們借台攝影機拍電影好不好

[04:10.94]於是就拿了一個罪罪

[04:13.58]已經被淘汰了那個攝影機

[04:15.42]抖抖那上面的灰塵就拍了

[04:18.04]拍完之後我還覺得

[04:20.98]拿給那個電影局

[04:22.46]或拿給我們原來我離開那個廠去看

[04:25.06]我還滿心等他們表揚我

[04:26.96]後來還沒想到一盆冷水是那樣的

[04:30.62]所以我並不知道說拍出來是能不能上映

[04:34.76]我只知道拍出來了

[04:36.26]然後我完成了我作為一個

[04:38.84]導演系學生該做的事

[04:40.70]那站在1993年

[04:42.64]你當時對自己電影生涯的展望是什麼

[04:46.14]其實80年代莫亞或者9年代那個時候

[04:49.54]第五代導演長一輩的導演

[04:51.74]第五代已經是非常的在國際上

[04:55.74]其實已經是風生水起

[04:57.68]所以這就給我們的一個年輕人

[05:00.32]一個好像有一個唯一的一處光

[05:02.96]我們中國電影其實是有影響力的

[05:07.16]這條路是在的

[05:09.30]但是因為他們太成功了

[05:11.16]於是我們年輕人出來走這條路

[05:14.62]都不敢想太渺茫了

[05:16.36]因為我們是沒有背後支撐的

[05:19.32]第五代他們的電影拍的都是

[05:22.20]電影廠是有指標的

[05:24.06]所以他們是一種

[05:25.20]其實是一種代表國家的形象

[05:27.70]就等到成功了回來以後

[05:30.00]轟動性的效應還是很足的

[05:31.94]但是我們一個個人

[05:34.08]能不能走到那個份上

[05:35.58]我們是一點不報希望的

[05:39.38]那只是因為中國電影那個時候

[05:41.34]其實走得很上坡路

[05:43.08]我覺得你這敦春的日子

[05:45.14]現在看也還是很好看的

[05:47.22]而且是一個特別有詩意的電影

[05:50.12]就像一首長詩的感覺

[05:52.02]實際上從我的感覺來說

[05:53.76]不像一個中國電影

[05:55.66]像有點歐洲文藝篇的這種感覺

[05:58.30]您那時候就是

[05:59.96]我不知道模仿的是

[06:01.64]因為大家剛開始創作

[06:02.86]都有一個模仿的過程

[06:04.34]我不知道您當時是這樣子

[06:06.30]一個過程嗎

[06:07.34]就是那麼稍微說一下

[06:08.38]這個時候的一個思路那個過程

[06:11.18]就在於我們當時讀書的時候

[06:14.34]80年代大家討論的

[06:17.18]當時是最熱火朝天的

[06:18.82]其實就是法國的新浪潮店

[06:21.82]就是他們自己扛著攝影機

[06:24.38]就走到街上去

[06:26.02]他就一下就把生活的真實一面收進來

[06:29.50]那個感觸很深刻

[06:31.56]然後還有台灣的新浪潮

[06:33.70]其實那時候也起來了

[06:35.50]他們也是把攝影機

[06:37.14]對準了特別他們身邊的台灣那種名居

[06:40.94]他們的生活像侯小嫻、楊當長堂

[06:43.74]他們那個當時那個大的氛圍

[06:46.48]就給我們造成了一個就是說

[06:48.94]我們可以打破傳統

[06:50.44]我們可以打破大的工業束縛

[06:52.88]用真正的那個把攝影機當成一支筆

[06:57.48]或者自己的一個眼睛

[06:59.12]就去看生活周邊的一切

[07:01.92]這個方面是對我來說

[07:04.72]啟發和影響是最大的

[07:07.48]所以我也才敢就是說

[07:09.22]沒有一個打工業背景

[07:11.06]或者是電影工業背景的情況下

[07:13.76]我也想向他們學習

[07:15.40]拿起攝影機就拍我最熟悉的事情

[07:19.66]電影不在於你的駕駛多麼宏大

[07:22.44]而在於你鏡頭所面對的對象和損

[07:25.34]你所要表達的是什麼

[07:27.78]所以這方面影響是非常大的

[07:30.28]大家好 我是袁立

[07:34.48]你們剛才聽到的精彩對話背後

[07:36.94]有一個團隊的努力

[07:38.54]感謝那些已經積極捐助的聽眾朋友們

[07:42.32]你們的大力支持

[07:43.74]讓更多的人能夠聽到免費的播客

[07:47.42]我們也希望更多的朋友

[07:49.22]能夠加入捐助的隊伍

[07:51.36]讓不明白播客

[07:52.62]能夠更持久的陪大家走下去

[07:55.56]歡迎聽眾朋友們

[07:57.00]到我們本期的內容簡介裡

[07:59.10]點擊支付鏈接

[08:00.86]或者訪問我們網站

[08:02.40]不明白點贊的捐贈顏面

[08:05.06]謝謝大家的支持

[08:06.56]我在互聯網搜了一下

[08:11.10]你被稱為鏡片導演

[08:13.34]那到現在為止

[08:14.58]你一共拍過多好部電影

[08:16.54]其中有多好部沒有在中國上映呢

[08:18.94]呃

[08:19.78]那第一部電影就是大家

[08:22.42]也是在蒙蒙東東莽莽撞了之下就出來這麼一個

[08:27.26]然後呢就在94年的那個路德丹電影集

[08:31.50]那個時候叫七郡子吧

[08:33.80]還有幾部片子說多好都沒有場標啊

[08:37.20]當時還有撞撞 連撞撞的藍風著

[08:39.48]一下子呢就是說

[08:41.34]你要你們撤回來

[08:42.48]後來呢大家覺得人在那了

[08:44.94]然後電影節也不錯啊

[08:47.14]就是為什麼要撤呢

[08:48.98]就繼續放於是就形成 後來於是

[08:52.28]那是最早的

[08:54.14]那麼回來之後呢就是

[08:56.68]怎麼說呢得寫報告呀

[08:59.08]然後近多少年也不知道啊

[09:01.42]然後你的名字不許出現啊

[09:03.76]在任何媒體上

[09:05.22]那但是我想這不行啊

[09:07.06]我還我關心的還是電影啊

[09:09.16]我想我不管怎麼樣

[09:10.16]我還是要再拍一部

[09:11.60]就是好像棄受條件要好一點

[09:14.46]後來我就又拍了一個叫極度寒冷

[09:17.90]拍完沒有錢之後

[09:18.78]到97年也是還是路德丹電影節

[09:23.98]給了我後期的錢

[09:25.58]可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解禁啊

[09:27.66]我還是近拍呢

[09:29.78]怎麼辦呢我就很天真呢

[09:32.58]就是把這個電影的字幕

[09:35.50]導演的字幕拿掉換掉

[09:37.80]我那個電影的導演的那個名字叫吳明

[09:41.10]但是呢即使是吳明呢

[09:43.54]那瞬間也都知道了啊

[09:45.76]那怎麼辦呢加強懲罰

[09:48.58]那個時候我記得就開始罰錢了

[09:52.04]罰了一萬還兩萬我不知道

[09:54.28]真的啊

[09:55.08]應該是大概97年左右

[09:58.18]忘了具體時間了

[10:00.66]在這個過程中呢

[10:02.58]就是其實好多人就幫助我們了

[10:05.06]就像田莊莊導演啊

[10:06.76]韓三平那個時候是北京廠長

[10:09.42]於是後來我就拍了扁蛋姑娘

[10:13.26]結果一拍呢

[10:15.36]又省了三年

[10:16.74]後來到了99年

[10:18.76]三年之後啊終於說行了

[10:21.20]這個時代也改不動了

[10:23.14]就給你一個當時

[10:25.00]還不是龍標呢

[10:26.14]我覺得當時就是一個什麼通過令啊

[10:29.08]然後就到加拿去

[10:31.68]回來之後當時在北京就放了一場

[10:34.78]全國就放了一場的

[10:36.82]這個那個扁蛋姑娘後來就買去了

[10:40.42]就不知下文了

[10:42.32]這樣就就往下走

[10:44.90]又往下走呢就到了

[10:47.16]十幾歲單車

[10:48.30]那十幾歲單車

[10:50.20]後來的情況也是就是說

[10:52.60]又省又通不過

[10:54.50]但柏林電影節要進賽

[10:56.80]所以去柏林前面剛剛解決的一些問題

[10:59.80]又回來了

[11:00.54]全國範圍的就是所有的媒體

[11:03.14]所有的東西都不許報導

[11:05.54]重新又回到了

[11:06.90]所謂當年那個狀態

[11:08.98]當時就還有轉播電影節的頒獎

[11:12.38]我們是第二名了嘛

[11:14.12]全家都要等著看電視

[11:16.72]結果一到我們就切掉

[11:18.84]就沒有了跳過去這個獎就沒了

[11:21.58]我說他們姐姐的很好就看不見我

[11:23.96]看不見我人了

[11:24.86]我明明是站在這個

[11:27.06]那個金雄獎的邊上人怎麼沒了

[11:30.00]這麼厲害哦

[11:31.20]他們這個剪的方法是多樣性

[11:34.00]我一看又

[11:35.14]那就又開始又回到

[11:37.24]一直就沒有戲

[11:38.40]然後我這中間又回到地下

[11:41.28]拍了一個電影叫《二弟》

[11:43.78]那個電影也變成

[11:44.74]雖然去了加拿大也變成就是看不到

[11:47.88]那國內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11:49.58]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拍過怎麼一個電影

[11:52.52]第一不能在中國放映的片子是什麼片子

[11:56.26]就是到後面這個這部之後

[11:58.72]就是應該是2003年有一個轉折

[12:04.20]就是說電局的這些領導呢就

[12:08.44]當時真的是全員出動

[12:10.94]到了北京電影學院

[12:13.48]然後呢請了就我們這些導演吧

[12:17.04]就是所有有問題的這些導演

[12:19.58]和其他相關人大家做了一塊

[12:22.92]就算是我經歷過的相對唯一的比較正式的

[12:26.98]就是管理和創作人員面對面坐在一塊

[12:31.08]說話介紹誰是誰這麼一個局面

[12:35.42]那麼開會的那個時候就說好吧

[12:37.88]你們大家都把包袱放下就重新開始吧

[12:41.12]親中上陣現在呢就是要這個市場化了

[12:45.62]那麼我記得那天開完會以後

[12:47.52]其實我和羅葉還有小賈

[12:49.76]我們三個人跑到一個酒吧去

[12:51.96]好像大家都覺得好像說我們要走市場化

[12:56.60]或者是甚至好萊塢化或者什麼

[12:59.40]其實好像也並不是我們這些做電影的一個初衷

[13:04.74]因此呢大家並沒有我記得就是並沒有太興奮

[13:08.64]就是既然能做了就做呗

[13:11.70]所以呢就是那年我就開始除背和做了聽洪

[13:15.98]那個算是在審查裡對我來說是最壞的一次了

[13:20.98]多長時間呢

[13:22.02]我覺得那個時候可能真是就

[13:24.08]就一兩個月就做了一些簡單的修改就過了

[13:29.12]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就去了加納主經賽的那年嘛

[13:32.56]那麼算是就是堂堂正正的

[13:35.50]那年呢就算是給我了一個小小的驚喜吧

[13:40.20]不管是有一個小獎項啊

[13:42.06]另外媒體對我的關注

[13:43.60]然後回來呢上映

[13:46.24]那三十年後吧

[13:49.44]或者二十年後從03 04年以後這麼算

[13:53.44]你的電影《臥土》又面臨背景的命運

[13:58.64]你能先說一下《臥土》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嗎

[14:01.98]《臥土》呢其實就是在我拍那個《地有天長》的時候

[14:09.22]那麼我想著《地有天長》又是一部其實是

[14:13.16]以工人的人物為背景的

[14:17.16]這麼一個幾十年的變化

[14:19.30]從一個計劃生育所形成的中國的這個這麼多年的

[14:26.60]這種特殊的家庭結構

[14:29.24]情感關係人物關係

[14:32.20]然後那年突然之間就放開了

[14:35.24]所計劃生育結束了大家可以生了

[14:37.94]就很突然就是這麼一個大的國策怎麼一夜之間就可以了

[14:43.24]最後我一下回想起來

[14:44.74]我說這麼多年為此大家

[14:47.28]每個家庭家庭結構獨生子女遇到的問題

[14:51.82]還有這種種種種種

[14:53.76]所以我就蒙生那個念頭

[14:55.72]但是因為比較熟悉工人背景就是拍了

[14:59.06]拍完那個之後我才想

[15:00.92]既然這個我是不是更有野心去做第二部第三部

[15:04.70]相對於《地有歷史》的時間跨度和空間跨度的一個電影

[15:11.06]很自然的我就想到農民

[15:12.84]中國的農村農民從一開始

[15:16.44]整個土地和人的屬性的變化那麼多年

[15:20.38]其實都會影響了後來的很多很多的方面

[15:24.28]那我不得不說我吃驚的是就是這部電影的背景是土改

[15:29.92]和大躍進以及隨後的大饑荒

[15:32.64]你難道不知道就是說這些都是很禁忌的話題

[15:35.96]就連在互聯網上討論都受到限制嗎

[15:39.10]你為什麼覺得你可以拍這樣的題材

[15:42.00]能拿到投資還可以獲得電影總局的批准

[15:45.90]因為也可能我的經歷讓我麻木了吧

[15:49.14]我的有幾個題材如果從旁觀來說反倒都不應該去拍和碰

[15:55.24]中國的這個很多的政策我覺得其實需要反思

[15:58.88]因為它太寬泛了它沒有太多細節

[16:02.64]來告訴你這不行那不行

[16:04.12]那麼法務經濟即可以囉

[16:06.32]那麼我就覺得沒有人說我不能做呀

[16:08.72]那我就做了青紅

[16:11.16]我覺得這也是第一次把我的經歷

[16:13.76]和這麼多人的千千萬萬的人家庭的命運被掩蓋的命運

[16:18.66]我讓他知道

[16:20.66]那麼拍了以後正好趕上那個截股眼上03年04年

[16:27.64]就通過了嘛稍微改動一下

[16:29.68]那我就那個時候如果退一步改動幾個地方能讓它見光

[16:35.68]那我覺得也是值得應該做的塗改也好這段歷史

[16:39.96]其實有紀錄片有圖像有圖片資料有什麼歷史資料

[16:44.56]這個很多還有文學作品也很多但是電影方面確實是少的

[16:50.86]那麼這個時候是不是大家一致認為你不能拍呢

[16:56.34]還是也可能大家自覺的說是可以拍

[17:00.70]但是沒有市場就不拍了

[17:02.80]或者有些時候這個是個禁忌不拍了我不知道

[17:06.38]因為我沒有看到前例那我就去做

[17:09.92]那我就去做那麼沒有人告訴我不能做

[17:13.32]現在這樣的審查環境下還可以這麼想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17:19.04]那我想還想問一下

[17:20.72]你能不能稍微跟大家說一下握土是什麼時候拍完的

[17:25.42]你們什麼時候送審的

[17:26.92]還有你們和這種審查機構的溝通是怎麼樣的

[17:30.20]就是說他們那邊主要是對什麼不滿意吧

[17:32.96]就是一共修改了多少地方都是什麼樣的修改

[17:35.50]就是因為我們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沒有經歷過

[17:40.00]你都不太知道就是說你能不能稍微說一下這個過程是怎麼樣

[17:44.00]其實審查這個東西我們就是經歷了這麼多年

[17:48.78]其實一方面我們覺得一直在呼籲它的改革

[17:54.74]一方面一直呼籲它的變化

[17:57.58]包括我們很多年都在呼籲分析

[18:01.08]對電影的市場對電影的創作對觀眾都是有好處的

[18:06.36]到底實際最能看還是傾向於那個級別

[18:10.88]大家很清楚但是在中國可能推進是非常非常的困難的

[18:15.78]然後你問到那審查的時候

[18:18.72]具體操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82年的10月份

[18:24.88]那一共修改了多少地方呢就是說

[18:27.22]來來回回就是每一次他們有什麼大的修改你有印象嗎

[18:32.42]這個修改吧我覺得也是循序漸進的吧

[18:35.60]就是覺得一開始這塊能不能少一點呀

[18:41.74]或者某一處能不能短一點呀

[18:44.88]或者這樣考慮是不是這場戲有什麼必要等等這些

[18:50.24]那一點點改那絕對不行

[18:52.72]一般是什麼樣子的事情會觸動他們說

[18:56.62]這個要短一點還是這個最好不要呢

[18:59.66]這也是我特別不理解的

[19:01.86]就像那個當年扁蘭姑娘第一次經歷

[19:06.46]最後大家開玩笑說

[19:09.00]這個我們總局的領導是總導演

[19:12.64]總導演他來修

[19:15.04]最後我記得當時負責我們這個事的就給我打電話

[19:21.04]這樣吧你們過來在某個地方再撿一刀就通過吧

[19:24.72]他說因為我實在撿不下去了

[19:27.82]實在我不知道該怎麼修了

[19:30.58]就是說他來修

[19:33.74]還是把這個作品都當成國家的作品

[19:37.02]那麼這個電影他們來審查

[19:38.90]很天然的形成了一個他們對電影的一種思考方式

[19:42.90]我看有報導說一共修改了五十多個地方是嗎

[19:46.20]很多五十五十六十六十六十五

[19:49.20]我經歷的這次的過程也有一些變化

[19:52.30]之前青紅的那時候大家是可以面對面的來

[19:56.74]互相還可以你還可以有一定的可能性去申辯一下

[20:02.24]爭取一下

[20:03.64]後來的這個我覺得立法幾乎沒有面對面溝通了

[20:09.74]就是一個單向性的

[20:11.52]我們這些這個程序吧都不顧這些生產規律了

[20:15.72]就是人家不可能這一年就鋪在你這個上面

[20:19.32]人家是有時間的

[20:21.36]你改了以後要送過去的話要等

[20:25.56]等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反饋給你

[20:27.78]等到反饋給你

[20:29.04]你再去找人再去重新安排再弄再一遍一遍這樣

[20:32.78]所以我我根本就亂七八糟

[20:35.08]最後不知道到什麼程度了

[20:37.54]你就Lost Track就說你根本就沒法記住

[20:40.68]一共改了多少個地方

[20:42.02]然後改了哪些地方

[20:44.02]或者是最後可能整體都不能用

[20:47.52]那我想問一下

[20:48.96]你再沒有獲批的這個情況下

[20:52.16]決定參加今年的柏林電影節

[20:55.26]你當時應該知道

[20:56.56]就是這麼做對臥土意味著什麼

[20:59.36]對就是我們被要求撤出

[21:01.70]但是現在目前還沒有具體的說法

[21:05.50]到底會怎麼辦

[21:07.14]可能根據所謂的電影的條例或者法

[21:11.34]我不說

[21:12.18]那就是說沒有農標去去到那裡

[21:15.18]一個任何電影節都是好像有問題的

[21:19.22]他也真正的因為這樣的一個意志條約

[21:22.46]他其實就阻止的電影走出去

[21:25.32]不管這個電影是不是符合某種意識形態

[21:28.26]但他就會阻礙這個電影走出去

[21:30.70]因為你還得真正的就是觀眾

[21:34.94]就是中國之外的觀眾

[21:36.34]想要看和接受來看某種電影

[21:39.20]那才叫走出去

[21:40.28]那我想他阻礙了

[21:42.14]那我去試試看我能不能推動他一下

[21:45.44]就是說我自己做這沒一個事情

[21:47.98]又去吃一個螃蟹

[21:50.88]這個螃蟹沒想到三十年了

[21:54.26]又繞回同一個這個點上去了

[21:58.46]我最過意不去的就是我們這幫拍電影的小夥伴

[22:03.50]就是說大家來這裡拍電影

[22:07.64]其實真的是為了一個好的一個理想

[22:11.00]一個點一個熱情來的

[22:12.64]然後他們也會覺得說跟了網島

[22:15.38]就是說拍這部電影肯定能夠

[22:18.28]比拍別電影有一定的榮耀感

[22:21.64]所以一下兩年三年一直沒有動靜

[22:24.42]因為大家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

[22:27.02]都在一個大群裡握土大群裡

[22:29.52]大家在關心片子什麼出來怎麼樣

[22:31.72]怎麼樣我的受不住他們的殷切希望

[22:36.10]那麼你想想還有那個小朋友

[22:38.54]你想那個小朋友小握土

[22:40.74]欧陽文心每年過年過節

[22:42.94]任何一個節他都拿個錄音跟我來說

[22:45.64]哎呀我都不好意思告訴他這個電影現在的處境是什麼

[22:48.98]我想再這樣他人都長大了

[22:50.58]我就覺得內心很過意不去

[22:52.48]我希望早一點讓他知道你付出的辛苦

[22:56.34]你演的電影你看現在放出來了

[22:59.18]給一個小朋友說你看我演的電影出來了

[23:01.76]其實我就想著這些東西

[23:03.48]那這篇投入還有包括我們荷蘭的這個投資方

[23:08.12]就是說我們跟別人合作是有簽約的

[23:11.16]是有契約的

[23:12.26]他們要面臨著我這方面不行

[23:15.62]就一拖再拖一拖再拖那

[23:18.42]那以後我們的這個名聲怎麼把信用怎麼辦

[23:23.30]嗯對那你能分享一下

[23:26.24]就是你最後做決定時候內心的想法嗎

[23:29.04]就是究竟是那一個時刻

[23:31.04]就是你跟著說算了我不陪他們玩了

[23:33.34]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一個時刻

[23:35.04]下這個決心當然是要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做出的

[23:40.62]所以可能就是所有的評判最後就圍繞電影本身

[23:46.12]因為我想一個電影讓它先生存下去

[23:50.62]那麼就等於說去敲一敲這個門嘛

[23:53.76]敲一敲裡面有沒有音聲有沒有人哪天可能這門就打開了

[23:58.20]那麼如果你沒有電影去敲這個門

[24:00.60]那這個門可能沒有反應它就不會有變化

[24:04.14]嗯對那你你這個電影就是臥土在柏林電影節上上映後

[24:09.68]你和製作公司面臨了什麼樣的壓力呢就是

[24:13.78]其實我倒還好吧我我做出這個決定之後

[24:19.78]那我就其實我就反而這個就單子就放下了

[24:26.32]反而不做這個決定

[24:28.08]此來想去或者在過程中是挺熬人的

[24:31.92]那一旦放著我已經決定了而且也不可能再撤回了

[24:36.00]拷貝已經散了都已經掛著人家那個盤子要放我沒有做錯事

[24:42.04]就是拍我的電影嘛

[24:44.70]對我不知道你現在是算背景了就是我們還不知道

[24:49.38]還是你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在國內拍片

[24:53.08]如果按照我聽說的這個沒有龍標去電節那就是五年嘛

[24:58.52]五年不讓拍片那這是一個很沉重的代價

[25:02.22]但是你不得不去接受和面對的一個代價這是一個顯示情況

[25:07.94]我相信很多人也問過您就是說

[25:11.10]中國為什麼沒有能像韓國和日本那樣出現很多依留的電影

[25:15.98]就是你剛才說的就是走了出去真正的走了出去

[25:19.48]大家是願意去看你的電影的

[25:22.68]就有人甚至說還趕不上同樣有審查制度的這個伊朗電影

[25:26.42]這是一個但實際上我覺得土壤是很重要的

[25:32.38]就是說你能夠真正的說你偶爾來長出一棵好苗和好樹在石頭鳳梨有可能

[25:39.68]但是如果說你真正土壤是肥沃的是自由的風條雨順的

[25:45.56]那就長出的不是一棵苗子了那可能就是一片真正的森林

[25:50.32]我覺得這是一個基本的邏輯和常識可以去看到

[25:53.98]我們雖然是小魚種電影在世界整個電影版圖裡

[25:58.82]你不能靠一個偶爾冒出一個苗子來

[26:03.02]後續是無力的需要真的是需要越

[26:06.90]它就是分母越大產生的這個可能性就越多

[26:12.56]從量上產生制變

[26:14.86]其實韓國就是這樣

[26:16.98]韓國電影電影人是經歷了他們的抗爭

[26:21.36]韓國電影當時為了把韓國電影的審查推翻

[26:25.78]這裡面大家熟知的有光頭運動什麼的

[26:28.98]大家集體很抱團的

[26:31.08]那麼推動出來以後他一下子就題材緊繃

[26:34.26]一下子沒有限制了

[26:35.72]就讓世界一下驚著了溫文瓦亞的韓國人有這一面

[26:39.52]黑社會的然後包括南北之間的這種衝突

[26:43.60]等等這些電影全部都出來了

[26:45.70]那麼他就像我說的這個土壤他又營養了

[26:49.46]土壤自由

[26:50.56]這幾年他們變成舉國之力了

[26:53.86]包括你像那幾個對

[26:55.62]當然就是資本打資本打財團

[26:58.66]拿回這麼多導演名字

[27:01.34]包括在海外的電影節上的這個影響

[27:04.70]還包括他們韓國內部的票房的影響

[27:08.04]有很多有出租車、1987等等這些

[27:11.18]這些電影都把韓國的社會政治歷史都拔了個底掉

[27:16.02]然後就一下子和韓國羈押了多少年民間的情緒一下對接上了

[27:23.36]那麼我們八九十年代這個昂揚的運勢

[27:27.00]沒了別沒了實在是可惜的

[27:30.06]當時要是覺得九十年代整個的

[27:32.56]從我們和整個社會的形態都是往上走的

[27:35.84]雖然經過了那個特殊的時期

[27:38.30]但是在經濟上面是往上走的

[27:40.80]那回到這個點上又回到現在目前的點

[27:45.08]我覺得比那個時候可能更迷茫

[27:47.88]自己也不是二十幾歲的人

[27:51.58]是是我一想到你說五年

[27:53.96]你今年六十年到

[27:56.36]五十七、五十八

[27:58.10]對那就六十多歲了

[28:00.10]對然後六十多歲了

[28:03.60]是啊這個才這真的是我想一想都覺得挺可怕的

[28:07.90]這個時候其實

[28:09.70]其實如果你身體好還有心境還足的話是最好的

[28:14.30]但電影是一方面不管是藝術家知識分子各方面的記者

[28:19.78]這幾年我真的是這個故事在不停地重複

[28:22.62]我不得不重複

[28:24.82]實在是有一點點怎麼說呢

[28:27.66]心收緊了那個感覺

[28:30.56]不舒暢了不吵亮了

[28:32.12]就大家都非常小心了

[28:34.36]收起來了就是

[28:37.12]不管你做什麼都是緊張息息的那個感覺

[28:43.80]小心翼翼是吧

[28:45.80]就有太多的禁忌

[28:48.24]對就剛才我們也談到了一點

[28:51.52]就是中國電影現在實際上看來好像是票房很不錯

[28:56.22]就比如說2024年春節黨這個總票房達到了78.44億

[29:01.52]就是創了中國影史的這個春節黨的新高

[29:05.72]就有人會說就是中國電影沒什麼問題

[29:08.22]中國人很喜歡看現在的中國電影

[29:10.40]連好萊塢電影都被中國電影打敗了

[29:13.20]你們這些抱怨電影的人

[29:15.06]是因為不能拍出觀眾喜歡的作品而失落

[29:19.14]你會怎麼來回覆這樣的說法呢

[29:21.74]這種說法多少年都是這樣

[29:23.64]很多年其實當然票房越來越好

[29:26.58]或者整體票房好

[29:28.58]大家就說這個問題

[29:30.08]因為在我看來我一直沒有辦法去進入這種討論去回應的

[29:35.36]因為這是個常識問題

[29:37.26]就是說你給我們中國人不管怎麼老也去比

[29:42.92]老去比

[29:44.38]就是說以前我們不如人家現在我好了吧

[29:47.44]你看經濟國的票房超過美國了吧

[29:50.90]就是我希望是真正的一個市場

[29:54.04]比如說我們現在其實在電影

[29:56.74]它其實上是一種特殊的市場的話

[29:58.98]好像一種暗暗的以市場的民意的一種計劃和保護

[30:03.82]比如說美國電影它是有一定的限額

[30:07.58]那麼如果它覺得要把中國電影做上去

[30:11.12]美國電影可能在某種程度上稍微的壓一壓

[30:15.66]那麼它就會產生那個輸贏的變化

[30:18.50]就像韓國電影一樣嘛

[30:19.56]比如說電影的交易市場的話

[30:21.60]美國和韓國它是自由交易的

[30:23.86]它不會受到任何部門去控制說美國少一點

[30:27.50]那是有買賣方法自己決定的

[30:31.00]那那個時候如果韓國電影現在真正的壓過美國電影韓國人

[30:35.24]那我覺得是看到了人家真正的起來

[30:37.92]那我們現在還沒到這一步

[30:40.66]因為我不認為現在我們的市場是真正公平和開放的

[30:45.66]還有就是說現在中國票房好的電影

[30:49.36]也基本上就是紅篇就比較多是不是

[30:53.10]這幾年這個現象有這個主觀的介入

[30:57.94]想把電影往哪方面的影這個是非常明顯的

[31:01.48]那這幾年呢就是好在就是通過這個20年

[31:06.18]中國就走市場化以後確實有很多的導演

[31:09.74]接觸了很多這個比如說好萊塢的製作的這種方式啊

[31:14.02]再加上是高科技引進啊什麼的

[31:16.06]就是技術上非常的發達了

[31:19.36]然後很多的製作人員啊都學了一手好的本領啊

[31:23.90]包括導演編劇

[31:25.30]它其實這套是很相對很完整的

[31:28.66]這個集體它要想創作一個什麼樣的主觀想要創造的東西

[31:32.84]它的技術手法是很很顯熟的都能做到

[31:37.14]所以呢現在的這個現在很多的這個任務性的電影

[31:41.88]它其實也是想把它做的好看

[31:44.32]所以這幾十年的技術上的進步

[31:47.38]業務上的進步也幫助他們了

[31:49.96]您有被找過去拍紅篇嗎

[31:53.16]沒有就像我剛才說的實際上現在做那樣的電影呢

[31:58.46]要表達清晰啊然後呢還要好看還要有票房還有觀眾

[32:03.72]還得走市場就它兩邊都是要要的

[32:07.22]那麼這個時候就技術上的東西就就起作用了

[32:11.50]那麼我覺得我不行啊

[32:14.16]因為我沒有說到那個方面的這個太多的訓練和洗禮啊

[32:18.80]反正我覺得不找我也是對的

[32:21.60]我的這個思想怎麼樣先放一邊

[32:24.24]首先從考慮到可能的票房的可能性我就不行

[32:27.78]那我們接下來談一下你影片中的歷史

[32:31.40]2017年你在一席的演講中說一個國家需要面對過去

[32:36.40]歷史並沒有結束並不是你看不見它就結束了

[32:40.34]而你作為掌握攝影機的人有責任記錄下歷史

[32:45.20]你為什麼對歷史這麼直准呢

[32:48.04]其實我也並不是一個從小說喜歡歷史的

[32:53.18]因為年輕的時候都誰都不喜歡歷史

[32:56.12]都覺得未來在遠方很有勁

[32:58.72]不想想過去啊

[33:00.08]但是呢其實我後來慢慢演變到拍這幾個片子呢

[33:05.12]我認為是和我的家庭還是想關聯的

[33:08.16]我生在上海

[33:09.40]然後剛剛兩個月以後就隨著這個三線之內就到了貴州

[33:15.50]那麼你想在六十年代的話這個中國的城市也就上海了

[33:20.04]北京那個時候都大家都覺得很普段

[33:23.58]一下到了那種貴州

[33:25.24]這個落差是非常大的

[33:27.02]那麼我是在那裡成長起來之後呢

[33:30.72]一點點在那個環境裡面而入目染

[33:34.46]等到那個我們家在79年因為我父親的緣故呢

[33:39.00]是突然之間就變成掉開那個地方了

[33:43.10]那個是對當時我們這個不可想像的

[33:46.44]肯定一輩子在那裡

[33:48.04]因為所以我父親有一掉出去我就離開了地方之後

[33:51.84]你說思想就產生了一個變化

[33:53.58]如果我一直在那的話我就跟大家一樣

[33:56.22]就覺得這就是我天就我地這就是我農田這就是我的山

[34:00.52]我就在這了

[34:01.52]一出去以後再反觀再看到這個變化

[34:04.52]反觀那段歷史

[34:06.20]就我父親在那多少年我母親在那多少年

[34:09.46]從青春到那然後中年離開

[34:12.34]有很多人都離不開還在那

[34:15.34]那個我覺得就是讓我就是感觸很深

[34:18.84]所以我到北京讀書

[34:21.04]其實我心心念念也是跨著貴州那個地方

[34:24.44]那個時候是整體是一個信息屏蔽的

[34:27.28]不知道有這麼一群人這麼一群事

[34:30.32]因為那個時候的中國當然就知道北大方啊

[34:33.38]知青啊文革等等等等等的有好多這樣的事情

[34:37.32]可是呢只有這段是沒人提的

[34:40.02]哎我就覺得很奇怪完全被忽略掉了

[34:43.62]所以我就一直想等到我有機會的時候

[34:46.90]我就要拍一拍我我曾經的經歷我曾經看到的一切

[34:52.06]所以這是又是我後來拍青紅

[34:55.00]拍完以後你就刷不住車了

[34:56.54]因為還是那個我說的就他歷史啊

[34:59.60]好像過去了

[35:01.34]但他其實也是在的他沒有停

[35:03.68]特別是三線他幾代人還受影響

[35:05.88]所以拍完青紅就不行還不滿足

[35:09.24]可能他他只是一個太小的街面我有拍我十一

[35:13.22]都是都是拼命的拍反正也沒有市場

[35:16.58]也沒有人投資就想辦法就就就要把我那個

[35:20.56]心目中這段東西我要流省下來

[35:23.62]讓大家知道有這麼一群人

[35:26.10]雖然有的時候可能老三線的員工們看到我拍這個電影

[35:29.96]有的時候還不高興說呀過中國人喜歡講過去就過去了

[35:34.40]你幹嘛老提呀是吧那大家往前幹什麼的

[35:38.04]但是你頭兩部你這個東西丟掉的

[35:40.94]你所經歷的那段歷史或他造成的好的壞的

[35:45.68]給你給社會或人造成影響他還會在的

[35:49.46]所以我覺得反正我就是因為拍了一個就停住就拍了三個

[35:55.16]但是我們拍不動了就是說太艱難了

[35:58.00]因為知道的畢竟少關心的人也少

[36:01.86]甚至有三院長自己人都不關心

[36:04.66]很有意思呀我以前都不知道非常非常有意義

[36:08.50]當然也有意思就是我看那個我十一還有這個青紅

[36:12.50]裡面我不知道原來他們在一起都是說上海話的

[36:15.84]那真是一個就是等於說在貴州大山裡的一個

[36:20.14]對一個小社會一個大上海是吧

[36:22.68]還要維持著自己的這種生活方式自己的語言

[36:27.72]就是真的是很有意思就我我我真的是不知道的

[36:32.96]這就是我現在做出來了能夠讓你知道我上來知道

[36:37.80]我覺得我覺得心裡就踏實一點

[36:40.30]我看比如說你電影裡的這個歷史也是有一些距離的

[36:44.14]就歷史經常是個背景就比如說這個敦春日子裡的這個天安門世界

[36:48.70]我十一裡的文革這個第九天長禮計劃生育下崗下海這些

[36:53.88]就是他們都是背景但是是有些距離的背景

[36:58.18]你怎麼理解就是說歷史在你的電影裡扮演的角色呢

[37:02.66]我原來也發現就是人到一定程度

[37:05.96]一旦他的這個思維啊或者人格定型和固定以後是很難改變的

[37:11.16]從哪裡來呢一定是從他的這個教育背景裡面成長背景裡面

[37:15.90]我覺得看到其實我們現在看到中國現在種種的現象是心裡非常著急

[37:21.60]而覺得很荒唐很荒誕的不可思議

[37:24.44]那麼這些怎麼來的呢

[37:26.28]它是有一段歷史的背景塑造了這麼一個中國的現狀

[37:31.42]至少這幾十年這七十多年就已經死了

[37:35.38]那七十多年就塑造了幾代這樣的一個中國人的性格特點

[37:40.32]包括國家的形態什麼的

[37:42.16]你不能夠說過去就過去了

[37:44.16]你要是不好好想清楚你把這個梳理一下呢

[37:47.20]我覺得還是不行的

[37:48.90]一有天長我是從計劃生育版那個時候

[37:51.84]我已經算是青年人會不會思考

[37:54.78]見到了中國整體的幾十年的變化

[37:57.70]那我也有我的意見我也有我的態度我也有我的看法

[38:02.02]那我覺得把它濃縮起來也不外乎是我們的一小段經歷

[38:08.32]那麼像我是一樣青紅都是我們那個時候小孩的時候做經歷的那一段

[38:14.42]後來又沒有了

[38:15.50]馬上那段歷史又消失了又改製了

[38:18.20]然後又甩到歷史的這個煙塵裡去了

[38:21.90]沒有人會說的說好好的總結你們現在怎麼樣

[38:25.34]好像你們現在所做的貢獻或者所所所的委屈

[38:29.24]對我們怎麼去好好聊一聊沒有的

[38:32.24]所以我覺得電影的攝影機可能是一個眼睛或者一個聽數的工具

[38:36.74]或者一個就去面對他們是一個唯一的一個柔軟的東西

[38:41.02]因為很多的這個社會的發展已經不會看見他們

[38:45.62]他們就自己掙扎讓自己生活著就沒有人去關懷和看心

[38:51.26]那這個攝影機去靠近他們

[38:53.56]你看至少有一個有一個攝影機有個叫王耳帥的沒忘這一切

[38:58.66]大家互相的關照一下其實就取個暖改變不了任何

[39:03.48]這種關懷這種關心

[39:05.54]是我們對現實和過去的關照所結合起來

[39:09.08]如果這個關懷多一點大家討論這個事情多一點

[39:13.38]或者能夠從慢慢的社會發展中把個人和家庭該有的權益

[39:18.68]能夠更加的有保障或者更加拿回來一點

[39:21.82]那麼這就是文化和藝術能夠改變一點點的功效了

[39:26.12]但我也看到有年輕人批評說你只是用歷史做背景

[39:29.94]卻沒有這個直視歷史的傷痛

[39:33.54]比如有人說你在第九天場裡是溫情默默地講一胎政策

[39:38.84]你同意這種說法嗎?就是說不知道

[39:41.68]就是你這樣的處理方式有沒有審查制度的考慮

[39:45.24]還是純粹是出於意識上的考慮

[39:47.12]你剛才說了一點能不能再就是針對這樣子的批評

[39:50.86]我不知道你

[39:51.52]這個我覺得是和人的這個人和人不一樣

[39:55.20]假如說有這種批評說你好像是溫情默默地

[39:58.68]或者那你來呀

[40:00.04]你的性格可能暴烈一點

[40:01.58]你可能搞定搖滾是吧你來

[40:03.78]我不是的

[40:04.52]因為我是對這個生活的苦難

[40:07.62]或者是一些周邊的人或是個體的苦難

[40:10.96]我的心挺柔軟

[40:12.32]特別是中國的老百姓

[40:14.52]他沒有對自己命運的太多的主動

[40:17.40]他很被動

[40:18.96]那麼實際上很被動的時候有多少眼淚多少冤屈是跌在心裡

[40:25.00]其實我們的從我的這個生活經驗上

[40:28.38]看到的這個鄰里呀

[40:30.38]新鵬啊都挺好的

[40:33.14]都是非常善意善良的就是生存下去

[40:37.08]所以我是用這樣的態度來看待我這個百姓

[40:41.02]所以我就採取這種這種辦法

[40:44.18]那麼這裡面所指向的東西是由每個觀者去感受

[40:49.56]那我們來談一下未來

[40:52.56]你在疫情期間搬到了泰國

[40:54.70]甚至在那裡拍了一部電影旅館的Hotel

[40:58.10]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呢

[41:00.60]可能這麼說吧

[41:01.90]對那個旅館呢也是特殊的

[41:03.80]因為疫情

[41:04.90]然後我們就是困在那困在青麥

[41:09.68]有大概小半年

[41:11.48]從十二月份到第二年的五月份

[41:15.18]那這個期間就把產生了這部電影

[41:17.62]跟野狐啊

[41:18.48]跟幾個朋友啊

[41:19.88]張元我們產生好玩

[41:22.28]作品完成之後呢

[41:24.98]其實對我也是有觸動的

[41:26.48]我們比如說做電影的話

[41:28.28]不可能想像說平白無故跑到泰國去拍個電影

[41:32.22]那正好是因為在那兒卡到那兒了

[41:35.36]然後從那生出一部電影

[41:37.92]就給我們一個提示說

[41:40.16]實際上為什麼不呢

[41:42.16]我們現在國人也好到處都是

[41:45.36]就是經濟出殊

[41:47.04]大家的生活已經界限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41:50.80]所以那個時候拍出這麼一個電影吧

[41:52.84]覺得挺好玩的

[41:54.40]就是說也不是不可以

[41:56.44]這是一個啟示吧

[41:58.28]等到現在發生的這個事情

[42:00.84]在我來說那何嘗又不是一個版作用力呢

[42:04.92]有的時候你一直在追求

[42:06.72]想要在創作上是自由的

[42:09.68]可是呢

[42:10.72]外部的環境又讓你做不到這個

[42:14.80]本來創作是自由的一個過程

[42:17.72]一個把你思想和思考自由發揮的一個過程

[42:21.56]結果呢每到一個想法就自己卡住

[42:24.36]或者被別人卡住

[42:26.08]我覺得是挺痛苦

[42:28.36]那如果說不管什麼情況

[42:31.48]你被動也好

[42:32.76]主動也好

[42:34.12]不得已也好

[42:35.72]你去追求你認為的自由

[42:38.68]不是不可能

[42:40.16]整個的這個世界你看電影的交流越來越國際化

[42:45.48]很多國家合拍

[42:46.60]那麼這也是一個未來不得不面臨的趨勢

[42:50.92]因為單一的國家去承擔一個電影

[42:53.64]他們都覺得困難

[42:54.76]需要大家聯合資源

[42:56.96]才能保護和產生這樣的電影

[43:00.24]那如果我們中國電影的這一部分

[43:02.88]要想走出去

[43:04.08]你不得不面臨這個問題

[43:05.60]這回柏林電影節上的幾個中國電影和香港電影

[43:08.92]都是好幾個地方合拍

[43:11.80]這些年輕的導演

[43:13.36]他們都在國外學習

[43:15.52]你看這些交流早就在產生

[43:19.12]所以很可能未來這個電影的趨勢

[43:22.72]你是個中國導演

[43:23.68]中國臉

[43:24.24]但是你可以去拍任何你想派動

[43:26.96]你只要有才華

[43:28.20]如果能夠體會到拍電影的自由

[43:31.24]那是最快的

[43:32.40]而且AI現在又進來了

[43:35.24]當時是交片時代結束

[43:37.32]數字時代進來的時候

[43:39.28]已經解放了很多了

[43:40.88]拿著數位攝像機

[43:42.24]甚至拿著蘋果的手機

[43:44.72]或者什麼

[43:45.40]都在可以拍活動影像

[43:47.28]都可以拍了

[43:48.00]那麼你是打不住的

[43:49.68]這樣的一種趨勢

[43:52.00]視覺的變化

[43:53.00]現在AI甚至數頻短劇

[43:55.32]那麼你怎麼去面對這個新的變化

[43:58.92]不能再回到30年前

[44:01.80]故步自封

[44:03.20]那是不現實的

[44:04.88]如果及早地調整

[44:06.56]更加寬容

[44:07.60]更加自信

[44:08.76]一方面是對創作好

[44:10.88]一方面就可以蓬勃創作的這個環境

[44:14.52]一方面就是把中國電影真正的融入世界

[44:18.32]那個時候如果再看

[44:19.96]比如說我們《超過好萊塢啦》

[44:22.00]飄完什麼

[44:23.16]再去看到那個時候

[44:24.56]看那個我覺得才真實的

[44:26.64]那我還想問你一下

[44:27.80]就是說電影和其他的這種創作

[44:31.36]還不一樣

[44:33.16]不像寫作 畫畫 是吧

[44:35.16]電影是需要很多人一起寫作的

[44:37.84]就是很需要資金和市場

[44:40.68]如果你留在外面

[44:42.80]這些問題你是怎麼考慮的呢

[44:44.80]現在這個其實是蠻挑戰

[44:47.28]首先我並不是說

[44:49.44]百分之百決定留在外面

[44:51.88]為這個電影

[44:52.72]它其實也有一定的被動性

[44:54.92]加上疫情等等這個特殊情況

[44:57.12]那麼如果不管是主動和被動

[44:59.56]有一個自由的選擇的話

[45:02.28]我兩邊都希望有

[45:03.92]我還是希望還是能正常的回到中國

[45:07.04]回到北京

[45:07.96]一個導演只有在自己的本土

[45:10.36]有自己的文化資養的情況下

[45:12.56]它才能夠拍得出

[45:14.12]給我更加接近地氣的影響

[45:16.44]那麼這當然是我最希望最希望的

[45:19.64]那如果說遇到某些情況不行

[45:21.84]那我要面對新的挑戰

[45:23.84]看看能不能在這樣的被動的情況下

[45:27.60]也能夠去做我覺得可做的電影

[45:31.44]對 如果可能回中國

[45:34.32]現在這個創作的自由越來越沒有了

[45:37.24]你接下來再做什麼

[45:39.68]也不太可能能在中國上映了

[45:42.80]如果你真的就是你是一直追尋自己

[45:46.08]遵從自己內心的這樣的一個導演

[45:48.92]是作者型導演

[45:50.28]你不可能去為了各種的審查

[45:54.52]然後去拍你自己不想拍的東西

[45:56.80]你是很有這種問題意識的這樣的導演

[46:00.12]你如果回去會拍什麼片子呢

[46:04.08]在中國比如說我們拍一些

[46:05.92]就是很多的導演有自己

[46:08.36]真正的情感經歷的投入的生活裡面的

[46:12.52]我覺得空間還是很大的

[46:14.72]因為我比如說我做完這個的話

[46:17.00]我不見得回一回就衝這個主題去的

[46:20.56]像青紅三步曲那個三線拍完

[46:23.84]我也沒力氣再去拍了

[46:25.32]因為太累了 對吧

[46:27.28]那我這個也是

[46:28.48]我還會有新的創作的方向

[46:31.64]那這個創作的方向可能是純親情的

[46:34.92]純感情的純粹自身在中國

[46:39.88]在目前的現實後

[46:42.04]怎麼生存怎麼去奔波等等

[46:44.56]這些都是審查起來

[46:46.64]我覺得不可能連這個都不行

[46:50.48]所以只要能回去拍的話

[46:54.12]那現在就是這樣子

[46:55.76]我不得不說一下

[46:56.72]就是現在就是說經濟不好都不行

[46:59.48]經濟學家都不可以說經濟不好

[47:01.28]這個你要去反映現在的社會現狀

[47:04.04]就比如說你失業也不行

[47:06.80]也不能說是不是經濟下滑也不能說

[47:09.80]我的房子賣不出去也不能說

[47:12.24]太多太多的禁忌了

[47:13.96]我們做記者的他們都告訴我

[47:15.80]就是沒法寫稿的

[47:16.80]就不要說電影這麼一個更大的一個這樣子

[47:20.16]就是說這個確實是堵得慌了

[47:22.72]現在電影它不是說能不能說什麼了

[47:25.04]最大的問題要去探討

[47:26.76]就是要去觸碰情緒化的問題

[47:29.00]你這個人情緒不高

[47:30.96]就不正面就會有問題

[47:33.88]所以它不是出在哪句台詞上

[47:35.84]也不是出在哪個題材上

[47:37.92]其實我覺得真的大家需要努力敢於觸碰

[47:41.32]但這裡面有市場的問題

[47:43.32]原來是從意識形態上不希望你比較灰暗

[47:47.08]現在就變成加一個市場也不需要你灰暗

[47:49.76]得立志啊得有那個跟 positive 的東西

[47:52.76]所以這兩邊加著你

[47:54.32]比如說你一回去觸碰它

[47:56.32]哪怕不敏感

[47:58.32]但是一灰暗也不行

[48:00.00]這個是一個特別特別無解的問題

[48:03.16]其實你本來就是拍完了工人的這個第九天長

[48:08.44]拍完了農民的臥土

[48:09.92]反應農民問題的臥土

[48:11.24]然後你接下來其實是要拍一部

[48:13.68]關於知識分子命運的 對吧

[48:15.12]我原本的就是

[48:16.52]對 我原本想的就是一個知識分子

[48:19.56]對身份的追問

[48:21.40]然後對自己的社會地位的追問

[48:24.36]和自己命運不公的追問

[48:28.48]你的難得顯然這個也是一個非常現實

[48:34.48]但是又很難觸碰

[48:36.12]知識分子就更敏感了

[48:39.04]所以我知道就是反正

[48:44.40]悲觀和樂觀同時在我身上那個住存吧

[48:48.64]如果這個實現不了

[48:50.72]也不是我個人不願意去做

[48:52.24]還有好多呢外部壓力是吧

[48:54.68]資本市場等等又是又來一套

[48:56.72]那麼如果這展示做不成的話

[48:59.20]我想那我還是樂觀一點

[49:00.68]我就被迫去一個我能做的一個地方

[49:04.68]沒准它更加自由自在

[49:08.08]對 就好有認識

[49:09.20]要不然要說你怎麼回事

[49:11.92]一直在一直在還能夠還能夠做

[49:14.72]反正這是我的生活嘛

[49:16.88]這是我的本分的事

[49:19.04]對 那我問一個最後一個問題吧

[49:23.20]德國之聲在和你的訪談中

[49:25.60]提到的就是在柏林電影節上

[49:27.68]一位華人觀眾問你的問題

[49:29.68]他說新片沒有過審

[49:32.00]就送到了柏林

[49:33.08]是否將在中國遭到封殺病

[49:34.96]導致新片無緣中國觀眾

[49:37.32]你的回答贏得了臺下一片掌聲

[49:39.88]你說這個就像戀愛一樣

[49:42.24]如果一個人拼命想愛對方

[49:44.12]對方就是不愛你

[49:45.36]這是沒有用的

[49:47.32]這句話其實讓我想起了

[49:48.80]1981年的這個晉片苦戀里的一句話

[49:51.92]你愛這個國家

[49:52.88]但這個國家愛你嗎

[49:55.44]我想問就是你和這個國家的關係

[49:58.12]是一種沒有回應的戀愛關係嗎

[50:01.32]其實我們跟著階段

[50:04.48]將我們說80年代90年代

[50:06.68]兩天年早期

[50:07.92]現在看起來本質上還是沒有變

[50:10.16]但實際上整體的情緒

[50:12.16]大家至少是昂揚的

[50:13.56]那麼這個時候好像

[50:15.76]你還沒有發現他愛不愛你呢

[50:17.96]至少兩人可以約會呀

[50:19.52]兩人可以出去玩呀

[50:21.68]互相那個大家是雙向奔赴的

[50:24.24]那現在就就沒有了

[50:27.36]現在就有一點點難了

[50:30.12]就是說這麼多年了

[50:32.00]其實作為我們創作者來說

[50:35.20]還像一個戀愛的心

[50:37.24]不想丟到那個時候的熱情

[50:39.40]但是看來好像太變了

[50:41.64]就是說那麼怎麼辦

[50:44.04]等於說你如果還是那樣的熱情

[50:46.92]連一個電話都不接了

[50:48.60]那這個戀愛怎麼談下去

[50:51.12]那就最好就是好好的做自己吧

[50:54.04]因為你是做這份職業的

[50:55.96]你的能力還在

[50:57.56]你的經歷也還在

[50:59.24]你的想法也還在

[51:00.56]你的眼睛也還在

[51:02.44]那麼你能夠觸碰到的

[51:04.80]其實現在的技術

[51:06.36]它一直在幫助你

[51:07.76]可以簡化你的這個想法的呈現

[51:10.28]那為何來不為呢

[51:12.16]可能想法你奔赴的就是

[51:14.36]更是有的一片天地

[51:16.20]我覺得還年輕

[51:18.96]還年輕

[51:19.72]太好了聽他說的感覺太好了

[51:22.76]那我們請每一位嘉賓推薦三部書

[51:26.16]或者是影視作品

[51:27.44]我們還從來沒有一個電影導演

[51:29.84]上過播客

[51:30.60]您有什麼推薦的

[51:32.04]那我想做電影的電影就不推薦了

[51:35.48]那如果從書上的話

[51:38.12]我倒是想

[51:39.08]就是說兩部飛小說類的

[51:41.24]對我近期影響也是滿大的

[51:43.76]就是一個是

[51:45.64]就是雷蒙阿龍的那個知識分子的

[51:49.48]雅片

[51:50.76]對雷蒙阿龍法國哲學家

[51:54.52]一生幾十年他的那種

[51:57.60]那種其實是孤獨的

[51:59.44]非常孤獨在非常左派的法國

[52:02.24]做一個比較保守主義的

[52:05.08]這樣保守派的哲學家很孤獨

[52:07.96]你為什麼推薦他

[52:09.24]你為什麼喜歡他呢

[52:10.60]是你自己覺得看到自己的

[52:12.24]就是怎麼樣在這種的

[52:14.52]有一點點另外也是

[52:16.44]通過他們這些人認識到了

[52:18.52]就是其實我們多年來

[52:21.44]我們看不到這一面

[52:23.96]我們都是在左派

[52:27.60]這個薩特的那個存在主義那一面

[52:29.80]看得比較多嘛

[52:31.00]看不到

[52:31.76]所以我覺得這個社會真是

[52:34.52]只有時間

[52:35.76]你自己的成長

[52:36.80]時間夠長

[52:38.12]讓你去慢慢慢慢認識到

[52:40.16]失誤的另外一面

[52:41.32]這樣的話你才能更

[52:42.92]更全面地了解

[52:44.84]這個世界或者他的變化

[52:46.48]以及你自己的思考

[52:48.32]還有一個就是

[52:50.16]凱恩斯大戰哈耶克

[52:53.44]那本書也是

[52:54.88]就等於說是把凱恩斯和哈耶克

[52:57.52]這兩人放在一塊

[52:58.68]也是這幾十年的這個爭鬥

[53:02.16]直到現在可能

[53:03.52]雖然是誰誰戰場風

[53:04.96]誰誰不幸

[53:06.04]還不能下結論

[53:07.40]但是你會有一個判斷

[53:08.96]這個也是覺得影響挺大

[53:12.20]這也是早年間

[53:13.80]我們在讀書期間

[53:14.92]都接觸不到的另外一面

[53:17.68]還有一個小說

[53:19.40]就是也夫的國政

[53:23.96]特別希望他

[53:25.52]他能夠被大家更多人

[53:27.04]趕快地看到

[53:28.80]是嗎

[53:29.28]他好像沒有正式出版

[53:31.00]但是他已經有印刷版了

[53:32.96]到時候也會看到

[53:36.32]好謝謝王導

[53:39.64]也謝謝大家收聽收看

[53:41.84]我們下期再見

53:43.64